第1章 当太后很不容易(第2 / 6页)
说实话,我挺可怜这个小皇帝,他要是长到我这个岁数再继位,一定不用饱受哀家垂帘听政抑或丞相乱政之苦,从前一直听说太子重晔聪明好学,就是性格稍稍娘气了点,好好教导教导还是能成一番大器的,现在看来,这番大器只能埋没在心底了。
就如同他刚刚那一声太后,我不是他亲娘,算到底也只比他大四岁,这声太后称呼的简直又亲近又疏远,深明大义。
甚妙。
我眯缝着眼侧过头去看他,自那天封后大典我僵着顶了不知多重的凤冠的脖子瞅着堂下跪拜着的他之后,我就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深藏不露。
他现在装的面上这个懦弱样子就是在掩人耳目,从前只要在朝堂上掩掩我爹,现在哀家这个眼线直接戳到他身边去了,刚刚重晔没着急上火的让太医一针扎的我再也醒不过来那是他涵养好。
如今大概要加一个哀家了。
曾几何时,我庄宜珺也是一个如花似玉碧玉年华的姑娘家,有过自己的心上人,有过自己的感情,在经过老爹的反对,兄弟姐妹的反对,我终于成功地熬成了一个大龄待嫁老剩女,愣是在好年华没有嫁出去,最后一道封后圣旨砸到我脸上,活生生把我那段可歌可泣的少女情怀一闷棍砸死在摇篮里。
哀家眼角噙着泪回忆那段血泪史,想当年,放在我书桌上的不是《女戒》、《女训》,而是《孟子》、《左传》,我那有野心的老爹有什么用意可以想见,他日日鞭策我要做个女政治家,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宜珺,作为长女,为父认为你应当同你长兄一样树立一个好榜样。”
什么好榜样,怎么机智的逃学的好榜样么?
只可惜我学艺不精,到头来也没能将爹他老人家要我背的书倒背如流,最后书页都微微泛着黄被老鼠偷偷啃了页脚。这就导致了我既学问不高,连女儿家该学会的女红做饭到捏肩捶腿一百样都不会。
刚刚太医那一句大约是伤心过度简直扯淡的不是一星半点,我悲伤的真不是先帝驾崩这件事,我悲伤的是我逝去的青春以及即将到来的长达可能几十年的养老日子,虽然我该庆幸老皇帝正好驾崩了我也用不着忍受一个能当我爹的人做我丈夫,但是一嫁人老皇帝他就驾崩了是在意图说我克夫么。
我头晕眼花无力地瘫在凤榻上,看着重晔自然地坐到我身边。
啧啧,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娃儿啊,教哀家如何下得去手啊。
甚悲。
甚悲的哀家人中一痛,大约是被哪个太医扎了一针。
“太后如何?”
“回皇上,太后娘娘气血不调,大约是悲伤过度造成的,等臣开几副药服用,好好调养就行了。”
再糊涂的人都听得出这是皇上那小子和太医在说话。